足球史上第一位数据分析师：查尔斯·里普

深深爱

▲ 查尔斯·里普。（图源：BBC）

作者：Rob Haywood
来源：BBC
原文标题：Charles Reep: The military accountant who brought data analysis to English game
因表述需要，对原文做出了部分删改与调整

在现代足球领域，数据统计和数据分析正在变得越来越重要。无论是战术布置、球队训练，还是球员引进、伤病预警等，大数据都在发挥其独特的作用。尽管数据分析的作用在近年来才不断被认可，但针对足球比赛的数据统计却是由来已久。
而开启数据足球先河的人就是英国皇家空军的退役指挥官——查尔斯·里普（Charles Reep），他也因此被称为“足坛第一个数据分析师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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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04年，查尔斯·里普出生于英国康沃尔郡，他从小便是普利茅斯足球俱乐部（Plymouth Argyle F.C.）的忠实粉丝。24岁那年，担任会计的他加入英国皇家空军，并被派往位于贝德福德郡的亨洛皇家空军基地。
由于基地远离普利茅斯的主场，热爱足球的里普只能选择更近的海布里球场，为阿森纳加油助威。而当时恰好处于阿森纳的鼎盛时期——在拿下1930年的足总杯冠军后，阿森纳又取得了多个联赛冠军，成就了英格兰足球史上的首个王朝基业。
1932年，时任阿森纳队长查尔斯·琼斯（Charles Jones）在亨洛皇家空军基地接连举办了两场为期三小时的足球战术讲座。讲座上，阿森纳主帅赫伯特·查普曼（Herbert Chapman）的“WM”阵型被不断提及，里普从中大受启发。



▲ 查尔斯·里普。（图源：BBC）

从那时起，他开始尝试用各种符号来记录球员在赛场上的技术动作，并在赛后完成数据统计。而在观察到一些破门良机会被球员浪费后，他便设计了一个对射门区域难度进行评分的系统，这也被认为是如今被广泛应用的“预期进球”（expected Goals，简称xG，指球队在特定区域的射门得分可能，通常被用来衡量一支球队的有效进攻能力）的原始版本。
1934年，55岁的查普曼在家中病逝，其创造的“WM”阵型被阿森纳发扬光大。该战术简洁、高效、破坏性强，其主要打法是：防守端由依靠造越位与回追变为依赖人盯人，进攻更多依赖大脚找边锋快速由守转攻。这一战术也被里普应用到军队内的足球队中，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功。
在军队服役期间，里普并没有停下对比赛数据的记录和分析。他不断改进“符号分析”法，以寻找进球背后的规律。
1950年，里普到现场观看了斯文登足球俱乐部（Swindon Town Football Club）的比赛。比赛非常的无趣，斯文登的进攻多次无功而返。场下的里普异常失望，他抓起身边的笔记本和铅笔，开始对场上球员的表现做出记录和标注——他们的跑动、传球以及进球，这也开创了足球比赛数据统计的先河。



▲ 里普的速记笔记。（图源：BBC）

他的做法很快被位于伦敦西南部的布伦特福德足球俱乐部（Brentford F.C.）注意到。当时的布伦特福德正面临保级的压力，里普被任命为球队的顾问，在他的帮助下，球队的战绩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。赛季初，布伦特福德的胜率只有31%，场均只有1.3个进球，而在里普到来后，球队拿下了最后13场比赛中的9场，胜率高达69%，场均进球数也提高到了2.9个。最终，球队以联赛第9名的战绩成功保级。
狼队（Wolverhampton Wanderers F.C.）主帅库里斯（Cullis）也看中了里普的能力，并邀请他担任球队的分析师。在三年半的合作期内，狼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，其中1953-54赛季还夺得了联赛冠军。
在此期间，里普做了大量的基础性统计，他期望从这些数据中获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，以帮助球队制定更加合理的战术打法。他在15年的时间里完成了超2000场赛事的统计和分析，平均每场比赛耗时近80小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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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68 年，里普发表了里程碑式的研究成果：在91.5% 的情况下，一次控球周期内的传球数不会超过 4 次。更为重要的是，80%的进球是经过3次以内的连续性传球后形成的。因此他认为，球队应该减少传球次数，选择更直接的进攻方式——夺下球权就向前传，这种长传冲吊的理论在当时也被称为长球理论。
此外，里普还发现：在对方禁区内夺回的球权中，有30%创造了打中门框范围内的射门，而近乎一半的进球，都来自于这样的机会。后期，瓜迪奥拉、克洛普等名帅所推崇的高位压迫战术也正源于此。
这些结论在当时的英国足坛引起了不小的凡响，一时间，长球打法盛行。温布尔登和沃特福德依靠这种打法，仅用五个赛季就从第四级别联赛升入英甲。沃特福德的主帅格拉汉姆·泰勒后来还被任命为英格兰队主教练。



▲ 里普对于1966年世界杯决赛英格兰传中的手绘图分析。（图源：BBC）

而里普也受到了各家俱乐部的青睐。他先后为考文垂、普利茅斯、斯托克城等球队提供数据分析服务，但这些球队却并未更进一步，里普的理论也开始遭到质疑。
一些足球评论家认为，里普的理论过分强调长传的速度，但却忽视了长传的精度以及前锋的跑位。里普对此却有不同的见解，在他看来，他只是通过数据分析出最有效的进攻方式，但并不是要教大家怎么踢球。
里普的理论核心在于：离球门越近，越容易创造进球。因此，如果前锋在禁区内获得比较不错的位置，同时传球能精准到达前锋脚下或是对方防守球员身后，则利于我方收获破门良机；但长传冲吊一旦失败，则可能被对方防守反击，若我方前锋难以快速回防还会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。
尽管如此，长球理论在世界足坛还是收获了不少拥趸，例如时任挪威队的主帅埃吉尔·奥尔森（Egil Olsen）。在接手挪威国家队后，奥尔森专程飞往伦敦拜访了里普，两人进行了长达5个小时的讨论。两人认为，比赛中每次传递都有一定的失误概率，对于技术没有那么细腻的挪威队来说，最高效的办法就是以最少的传递次数形成进攻，长传冲吊的打法正适合挪威队。
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确实取得了成效，挪威队在1994力压荷兰和英格兰‬时隔‬56年‬重返‬世界杯‬舞台。此后，挪威队再次闯入1998年世界杯决赛圈。而在此期间，挪威队的世界排名甚至一度升至第二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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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现代足球的不断发展，球员们的技术更加细腻，他们开始通过短传渗透撕开对手的防线，长传冲吊打法逐渐式微，甚至一度被视为野蛮低端的战术打法。
晚年的里普也开始意识到长球理论的局限性，在针对意甲的部分比赛进行分析后，他发现适当的控球也会对比赛产生积极的影响。
里普对于足球数据的热情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大而降低，直到90多岁，他还在采用手写的方式对比赛进行记录和分析。



▲ 里普晚年与存储在车库的大量手写比赛数据合影。（图源：BBC）

2002年，97岁的里普去世。彼时，数据分析已成为各大足球俱乐部视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现如今，还有人在批评查尔斯·里普的长球理论，认为他的数据收集太过单一因此无法得出有效结论。但不可否认的是，他的理论为足球领域的数据分析奠定了基础。
在场边几十台摄像机每场为球员记录几百万个数据点的今天，那个在观众席用铅笔往记事本上写下2000多个符号的人，不应该被遗忘……

铺洛旺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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