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年打死100人，印尼足球有多狠

吉生

原创 西比 X博士





《少林足球》，一部“功夫”足球电影。
靠扳手、管钳这种冷兵器，主打硬碰硬素质足球。

这种功夫+足球的噱头，让17岁就坐拥1500万粉丝的油管博主“甲亢哥”对中国足球产生了崇高的敬意，在直播时高呼“Oh，China”！

而如果说想在现实中找到一个“少林足球”的蓝本，那一定非印尼足球莫属。 在印尼的足球场上，不仅有械斗、球员追着裁判打、球迷互相投掷照明弹的行为，甚至还发射过反恐级别的催泪瓦斯。


绿茵杀人游戏
印尼的足球文化，彪悍生猛。比赛，就是无限制格斗；绿茵场，就是球员的八角笼。 2005—2018年，印尼一共发生过95例与足球相关的死亡事件。 2022年，在国际足联给出的男子足球211个国家排名里，印尼国家队排名第151位，中国则排在第86位。

印尼的联赛分为L1、L2、L3三个级别，1级联赛比较正规，2级联赛偶有纷争，3级联赛群魔乱舞。 比如，发生在2017年3级联赛中著名战役，PSBK Blitar对战Persewangi Banyuwangi（以下简称PSBK和PB）。

两队为了争夺季后赛资格，在87分钟的比赛时间里，屡屡上演杀人足球戏码。 开场仅26秒， 球员Didik Ariyanto就用一记飞膝将对手干翻在地。

比赛第15分钟，一记粗暴的铲球让替补席球员开始蠢蠢欲动。

在你来我往的功夫足球中，比赛进行到了第82分钟，在比分变成1∶0之后，战争爆发了。
有人双剑合璧，用出了组合踢技，凌空将敌人蹬飞。


杀红了眼的球员，开始攻击裁判，他们先是用身体围住并推搡裁判。

进而彻底疯狂，开始满场追着裁判打。最后，裁判为了躲避球员，跑到了场外。


在传统的足球场上，裁判往往拥有至高的权威，球员就算吃了亏，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。 黄牌和红牌的切换，左右着比赛的命运。


但是，印尼的功夫足球，主打一个桀骜不驯，忍气吞声的球员并不存在。 他们十分擅长通过自己的拳脚，对裁判的权威进行审判。
上文对裁判的攻击，在印尼并不罕见，足球裁判可以说是印尼的高危职业。 比如，在2019年举行的U17联赛上，因不满裁判的判罚，这群未成年人开始在球场上狩猎裁判。

慌不择路的裁判最终得到冲入场内维护秩序的士兵的保护，眼神中满是惊恐。

有的观众打趣道：“一张门票，两次享受，现场观看综合格斗。”

在2017年底，在PT VS PSBI的印度尼西亚2级联赛上，红队球员在禁区附近被铲倒后，裁判没有判点球，恼羞成怒的红队队员把裁判吓得满场跑。


或许是受到球员全武行的影响，印度尼西亚球迷的作风同样彪悍，他们擅长使用“道具”来获得主场优势。 2019年，世界杯预选赛，印尼对战马来西亚，在2∶0失利后，印尼球迷开始向马来西亚球迷投掷烟雾弹和照明弹。

霎时间，整个球场烟雾缭绕，最后不得不停止比赛。

2019年9月，在印度尼西亚举行的世界杯预选赛中，有球迷向马来西亚球迷投掷石块。 而这种球迷和球员的疯狂，不仅不利于体育竞技的发展，还容易引起更大的骚乱。 2022年10月1号日，印东爪哇省Kanjuruhan体育场，Arema Malang俱乐部在比赛中以 2∶3 输给了Persebaya Surabaya。 群情激愤的3000名球迷冲入球场，开始对眼前的任何事物进行打砸抢烧。

他们跳上现场的警车，踏碎了挡风玻璃，再一举把它推翻。

没进入球场的观众，则向后续前来维护秩序的警察投掷塑料板凳、水瓶等物品。

眼看控制不住现场的局面，警察开始向球场内发射催泪瓦斯弹。

这一举动使得现场的混乱程度进一步升级，人们一窝蜂地往体育场唯一的出口跑，结果引发了连锁的踩踏事故，事件造成至少129人死亡、180人受伤，其中包括 125 名球迷和两名警察。

而印尼的上述行为，并不是近几年才出现的。 足球是印尼最受欢迎的体育活动之一。这种欢迎，并不纯粹，还掺杂着足球黑帮、足球流氓、狂热文化等等。





至死不渝的狂热
20世纪末，意甲联赛传入印尼，并迅速成为最受欢迎的足球节目；而与意大利足球一同舶来的，还有意大利的“Ultras”足球文化。

·示意图
所谓的Ultras文化，是一种相对暴力的、有组织的球迷团体文化，狂热追求自己的球队，排斥敌方球队，投掷照明弹和烟雾弹都是文化的一部分。 受Ultras文化影响的印尼球迷极度排外，以至于在印尼，客场的球员来比赛，需要乘坐警方的装甲车入场。

·类似这种
“Sampai mati”是印尼Ultras的常用口号。 它可以直译成“去死”，大概意思就是为了足球“直到死亡”。

·类似疯狂的麦克斯4里的：witness me （见证我）
在印尼，存在着广泛的Ultras组织，这些组织，由年轻的男子组成，并渗透到了社交、休闲等多个领域。 这些Ultras组织拥有自己的官方网站，封面大多是一群握着拳头的球迷。


成员遵照严格的等级制度划分，有“校长、学生会会长等头衔”。

甚至还有统一的服装和主题音乐。 位于雅加达的Persija俱乐部，其Ultras组织叫Jakmania，是著名的强硬派球迷团，统一着橙色服装。

·球迷在接受训练
这种暴力的球迷文化，往往成为悲剧的起源。 在过去7年里，Persija在与他们的宿敌Persib的比赛中，有7名球迷在斗殴中身亡。 Jakmania球迷的一员，23岁的胖小伙Haringga偷偷一人前往Persib的主场观赛，结果被对方球迷发现，遭围殴致死。

除了不安分的球迷，印尼足球由上至下的腐败问题同样突出。
上到足协领导，下到裁判，都是这一环的成员。 前文提到的踩踏事件，警察发射的催泪弹竟然是过期的。

本该容纳38000人的体育场，卖出了42000张门票，提高了踩踏事件的发生概率。 印尼足球协会（PSSI）隔一段时间就会抓出几个官员献祭腐败事业，而裁判们也会收黑钱操纵比赛。

·2019年，在巴厘岛抗议印尼足球腐败的球迷
在腐败和暴力下，踢假球成了印尼足球的一个保留节目。 2014年10月26日，PSS和PSIS两支队伍在二级联赛的第八轮相遇，在85分钟的比赛里，两队一球未进。 在比赛的最后阶段，双方球员竟然开始向自家球门射门。在三分钟的时间里，PSS射入两个乌龙球，PSIS则射入三个乌龙球。

他们之所以都想输掉这场比赛，是因为获胜的队伍要和以收买裁判和黑帮支持出名的Borneo FC交手。

·就是这队狠人
Borneo FC的老板叫Nabil Husein，自称是一位“普通”的印尼商人。

但是翻开老哥的脸书，就能发现他很不一般。每天跟他打交道的，不是军方人员，就是端着冲锋枪的外国友人。

有时，他也会亲自下场打打靶，巩固一下射击技能。

比这位Nabil Husein更出名的，是他的父亲Said Amin。

·前排左一 Said Amin，是成立于1959年的印度尼西亚极右翼准军事组织Pancasila Youth的东部地区领导人，曾参与了1965—1966年的印度尼西亚大屠杀。

所以，PSS和PSIS的乌龙球也就得到了解释，毕竟骨头没有枪子硬。 而印尼的球员之所以经常在场上干架，毫无职业道德，有两点原因。 一是打架的联赛多是L3，在印尼级别最低，类似咱们的省级比赛，部分运动员，实际上就是业余爱好者或者是未成年人，动起手来没有思想负担。 还有个原因是，俱乐部管理不善，不给球员发工资，球员为了发泄不满，开始在场上动手。


2013年4月9日，亚洲杯赛场上，印度尼西亚球队Persibo对战Sun Hei，在8：0领先的情况下，Persibo的队员开始频频“受伤“。

在场上只剩下6名球员的情况下，裁判不得不把胜利判给了Sun Hei。 Persibo之所以故意输球，是因为他们没有钱买去下一站的机票，甚至再不回国，在香港住宿都住不起了。
2020年5月，印尼足协通过一项决议，允许受疫情影响的俱乐部将球员工资降低75%。 在降薪前，2级联赛大多数球员的月收入也不过2000美元左右，而且2级联赛中的24个俱乐部只能支付10%~15%的工资。
失去收入的球员开始摆摊挣钱。向路人出售自制的蛋糕和椰子水，球员Sugiyanto在大街上卖沙嗲烤串，他的队友则去银行当保安。

2020年10月30日，婆罗洲足球俱乐部的球员Andri Muliadi和妻子在家里包装咖啡豆，准备出去卖。

除了工资，球员的福利也是一塌糊涂。
还出现过因为无力支付医药费，球员病逝的案例。 2005年，喀麦隆的前锋Salomon Bengondo来到印尼，为了改善生活而踢球。2012年，他加入了 Persipro 俱乐部，但每月只能获得1281.45美元的收入。

在一次训练时，他感到胃部不适，想去大医院治病，但因为俱乐部拖欠了他20万美元的工资，他没钱看病。最终，他于2013年11月29号在印尼逝世。
以上，就是对印尼足球产业的一次速写。 印尼的足球产业，与中国并非毫无关联。 2022年，作为东南亚足联成员的印度尼西亚，明确表达了希望退出东南亚，并入中国所在的东亚足联的想法。
印尼媒体称，加入东亚足联的主要目的，就是想跟中国男足这样的亚洲高水平球队交流。 而这种交流，不知道是以何种方式“交流”。

陈俊华

印尼那边的足球真是乱糟糟